「我若有先知之恩,又明白一切奧秘和各種知識﹔我若有全備的信心,甚至能移山﹔但我若沒有愛,我什麼也不算。」(格前13﹕2)
地點﹕天津慧靈智障人士社區服務中心(凱立花園日間活動中心)、國賓的家、夢工場兒童助長中心
人物﹕大牛、小超、千色妹、默默、雪兒、胖胖、STELLA
天津慧靈有兩家日間活動中心,今日探訪的一家,隱身於南開區萬德莊大街凱立花園的住宅單位內。與其說是志願者探訪,我們一群人倒更像串門子的,甫踏進屋內,已毫不客氣地與孩子圍坐一起。
社工飛哥提議先玩一個熱身遊戲,然後,這個黝黑壯實的大男孩,便帶領大家數著手指,唱起兒歌來﹕「土豆、土豆絲絲,土豆、土豆片片……」坦白說,我到現在還沒弄清這個遊戲到底是甚麼回事,成年人的防衛意識卻在這傻傻的童謠聲中,一點一點的消退。
接著,我們又玩了一個「口不對心」的遊戲﹕每人輪流說一個數字,但手指同時要比劃另一個數字,由一至十,不可以重覆。玩法聽起來非常簡單,但小超是個超級老實人,一次又一次的輸了,逗得慧靈的學員不絕的笑,連原本坐在一旁的小欣(化名,自閉症學員)也感受到歡樂的氣氛,手舞足蹈起來。玩得最投入的小港(化名,腦癱學員)則拚命的想鬼主意,要罰小超唱「千里之外」,娛樂大家。
這些孩子雖然沒有健全的身體、沒有我們日夜追逐的知識和財富,有的連父母都失去了,但他們還是如此的開啟心扉,接納面前這群陌生人,也不吝嗇的給我們報以無邪的笑臉。
那刻,一室充滿愛。
孩子當領路者
玩夠了,大伙兒說要去探望國賓,飛哥囑咐小港領路,帶我們往相隔幾條街的「家庭」去。
小超雖然玩起遊戲來笨笨的,但或許正是這份忠厚,讓他迅即贏得小港的信任(小港真會挑!)。在路上,小港牽著小超的手直走、拐彎、過馬路,利落的走到國賓家門前。我跟在後面,看著他倆同行的背影,我的心,被觸動了。
當志願者的,總以為自己是施予者,我們付出時間、愛心、甚至金錢,有時難免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去關懷弱小。惟當時領路的是小港,我們倒變成被他照顧的人,事實上,這些孩子需要的,可能就是這樣的一個並肩共行的機會,一個不帶歧視的社會。
國賓的故事,我早就寫在自己的博客上。這次見國賓,那孩子頭髮濕濕的坐在小木頭車上,自顧自的在看電視,像是沒事人一樣,還興致勃勃的跟大牛和默默談論什麼拆電腦、拆手機等古怪玩意。
離開時,大牛無心的一句﹕「國賓就是心態好,才讓他挺過了這場重病。」讓我自省良久。誠然,國賓可以有一萬個理由選擇軟弱、怨懟、忿恨、放棄、甚至自暴自棄,像那些考不好高考、遭遇失戀便嚷著輕生的學子,又或那些看見股市跌了幾百點就怨天尤人的股民一樣。
但國賓沒有,他仍是莫名地、樂觀地緊抱自己的人生。他是我在津認識的第一個巨人,一個意志上的巨人。
認識自閉症
午後,我們再往夢工場兒童助長中心出發。夢工場成立於二OO三年,是一家由自閉症孩子家長創辦的教育訓練機構,由於其知名度不高,所以備受社會的關注程序也較低。
這次探訪前一星期,我、大牛和默默曾分別參與過一、兩節的家長培訓課程,並了解到自閉症 (Autism,又稱孤獨症) 這種疾病,成因不明,其醫學定義是﹕兒童在成長發展過程中,出現異常的障礙。此病患者人數,有上升趨勢,平均每五百人就有一個患者,且男生佔絕大多數,據保守估計,我國患有自閉症的兒童,逾十萬之數。
典型的自閉症,多於三歲以前病發,病徵非常多樣化,但患者在人際關係的認知、語言及非語言的表達上,通常都有障礙,而且他們對於身邊的事物,亦多有明顯的狹隘及固執表現。
要服務患有自閉症的兒童,志願者須先明白,他們了解的世界都與我們不同。他們有的聽覺敏感,連隔壁抽水馬桶的聲音都聽到,故心情容易煩躁﹔有的視覺敏感,注視別人會讓他感到不舒服,故焦點總落在人家身後。
而且自閉症暫無根治方法,可能是伴隨終生的病。不過,對於這些小朋友來說,及早發現病患,並給予適當的療育,可減少他們與社會的差距,讓他們走出自己的世界,融入社會。
期待冰山融化
踏入夢工場之前,大家的心情都有點忐忑不安,可惡的默默還唬嚇我們說﹕「就算孩子咬你、捏你,你都不能有過激的反應......」
雖然這些都是發生過的狀況,聽說夢工場的老師身上,多少都有這些傷痕,但實際的情況是,這些孩子完全無視我們的存在,就算偶爾投來注視的目光,但你只消說一聲﹕「你好。」他便又別過頭。說白了,這班陌生人的出現,對他們自身的世界,根本泛不起一絲漣漪。
我們一堆人唯有窩在教室中,為老師準備課程教材,千色妹拿著顏色筆說,感覺自己回到幼兒園的時代;雪兒是個耐心的人,不厭其煩的為孩子製作連線練習;胖胖則把自己的創意,發揮到極至,畫下手錶、小熊、烏龜等巨作。畫呀畫,畫至四時左右,孩子都放學回家了,我們也各自散去。
雖然這次沒有多少機會跟孩子溝通玩耍,但我們都早有心理準備,知道是次服務不易。對每名志願者來說,這都是個大挑戰,讓我更期待下星期的相聚。
畢竟要融化冰山,不在一朝一夕間。